■張子玉像

■紫金縣炮子鄉農會舊址

■紫金縣農民協會會員證

■有8000戶居民的永安城（紫金縣城），永安河（秋香江）從山腳下流過，周圍山勢險峻，植被不多。（攝于1904—1920年期間。原圖現藏于美國南加州大學圖書館。）

1921年春，中國共產黨廣東支部成立。1922年，劉琴西入黨。1923年，炮子農會成立。這是河源轄區內第一個由中共領導的農會——炮子農會。同年，彭湃指導建立紫金農會。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農會與農民軍的勢力越發強大，在政治上漸漸取得了優勢，農民的大小事情一概由農會處理，縣衙門可羅雀。農軍四處出擊，將一些土匪與反動武裝繳械，殺其匪首。1927年，紫金“四·二六”暴動之后，暴動委員會決定成立紫金縣工農革命軍總指揮部，成立紫金縣工農革命軍大隊。因此，有專家認為，紫金縣是全國最早建立正規工農革命軍的地方之一。

1 在彭湃指導下，張子玉建立紫金首個農會

紫金縣炮子鄉農民張子玉，1925年12月入黨。在他入黨之前，已在彭湃的支持和指導下，在紫金縣做出了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業。

彭湃的家鄉海豐縣，是紫金縣的南鄰，彭湃在家鄉如火如荼搞農會，紫金縣也受到了巨大影響。

1922年，彭湃在海陸豐領導農民運動，向地主豪紳展開斗爭，紫金炮子、南嶺、龍窩等地不少農民步行到海豐參加農會。最早到海豐參加農會的炮子貧苦農民張子玉，親耳聆聽了彭湃講述海陸豐農民運動的情況和農民組織起來的前途和遠景，使他受到莫大的鼓舞。

張子玉（1899—1928），原名連科，出生于永安縣（今紫金縣）炮子一個雇農家庭。他從小就不是一個逆來順受的人，看到苛捐雜稅多，便組織族中窮人抗租抗稅，結果族人判他“生不及鄉，死不入祠”。他被趕出村，無路可走，只好逃往海陸豐一帶挑擔度日，過著有家不能回的流浪生活。他在海豐看到農會為農民謀利益，便參加了赤山約農會。通過同鄉介紹，彭湃不僅接見了張子玉，還結拜成兄弟。

1923年1月，彭湃派張子玉帶著2000份農會證返回其鄉炮子，組建農會組織。張子玉老家是子山子背村，僅有20多戶人家，都是耕種地主田地的佃耕農。當時才20出頭的張子玉，年紀輕且地位低，工作開展不易。于是，他找到家境殷實，在村里有威信的堂叔張大經，一番談話后，張大經被打動了，表示支持他的工作，并給予一定的經費。

20多戶人家規模太小。張子玉又在正月十四“上丁日”，族人云集云潭寨祖祠祭祖時，憑著伶俐的口才，張子玉講述了海豐農會的情況，農民們很受鼓舞，當天即成立了云潭村農會，會長由張子玉父親張大康擔任，副會長由灘流村張胤坤擔任。

1923年初，背叛了孫中山的陳炯明暫駐紫金，被紫金鐘樂善集中族中武裝擊敗，陳炯明下令進軍炮子。張子玉順水推舟，說明彭湃、陳炯明都是海豐人，要打敗陳炯明，必須在彭湃的領導下，成立農會，組織農民武裝。因此，紫金縣第一個鄉農會——炮子鄉農會就于3月在炮子圩成立，張子玉當選為會長，鐘樂善、黃培先為副會長，隸屬海豐總農會領導。

農會會員都有會員證，農會證以犁頭旗作標記，里面寫著“服從農會命令，遵守農會紀律，按章繳納月資，擁護多數決議，不分地方界限，不分姓氏差別，不得借會營私，私斗尤其禁絕，凡屬本會會友，務須親愛團結，農工聯合奮斗，敵人完全消滅”。

在炮子鄉農會的帶動下，3至4月間，炮子附近的赤溪、永坑、青溪、龍上、碧潭、小北、黃布、南嶺、莊田、禮坑等鄉先后成立了農會，入會農戶達3000多戶，會員1.5萬多人。

1923年7月，紫金各鄉農民代表大會在炮子召開，成立紫金縣總農會和龍窩區農會，鐘一強為縣農會會長。縣城附近的烏石、附城一帶鄉村都成立了農會。

2 農民武裝不斷壯大，趕走縣長和團長

正當紫金農運日益發展的大好形勢下，海豐發生了“七五”農潮事件，楊其珊等25名農運干部被國民黨當局抓走。

彭湃等人于8月17日前往老隆與陳炯明交涉，途經紫金，在炮子召集農運干部張子玉、鐘樂善、黃培先等人座談，了解紫金農運情況，介紹海豐“七五”農潮經過，希望紫金農會要吸取海豐“七五”農潮的教訓，盡快建立農民武裝，農會才有保障。彭湃還指示張子玉、鐘樂善等人購買一批槍支運去海豐。

此后，彭湃對紫金農運十分關心，派了海豐農運干部楊其珊、萬維新到炮子等地指導農運工作，使紫金南部地區的農運迅猛發展。張子玉、黃培先等收繳了通往海豐路上攔路打劫的黃亞品武裝，組建了炮子農民自衛隊，后又在龍窩區組建了農民自衛軍。

10月，彭湃又派惠陽高潭區農運干部黃士龍、馬英南到紫金西部地區好義發展農會，在樟良鄉首先建立起農會，黃國強任會長。

1923年8月，根據彭湃關于武裝農民進行自衛的指示，紫金縣總農會決定派出副會長鐘樂善以做槍販為名，公開收購槍支彈藥。

鐘樂善是炮子鄉有錢有勢的紳士子弟，家中有30多支好槍。他積極籌集資金，于1924年1月收購了步槍100多支，子彈一大批，送給海豐總農會28支，其余槍支由縣農會統一使用。在此基礎上，縣農會號召各區、鄉農會盡快建立農民自衛軍，槍械由各區、鄉自籌解決，或由會員自帶。

龍窩區農會首先建立了農民自衛軍，共有300多人。紫金西部地區的樟良鄉和東部地區的水墩、秋溪、陂湖、橫坑等鄉也建立了農民自衛軍。至1925年5月下旬，全縣各區、鄉都建立了農民自衛軍，共有2000多人，成為紫金農運的堅強后盾。

1924年1月，孫中山領導的國民黨確定了聯俄、聯共、扶助農工的三大政策，實現了國共兩黨的合作，從而開創了農民運動的新局面。至4月止，全縣入會人數已達3萬多人。至12月，紫金農運已經普遍開展，擁有會員5萬多人。

1924年下半年，在彭湃幫助下，紫金農會選送戴耀田、鐘一強、鐘盧（鐘靈）、鐘應天、劉戰愚等5名農運干部，參加第三屆廣州農講所學習，接受了嚴格的軍事訓練，畢業后回到紫金，成為紫金農運的骨干力量，具體指導各區、鄉農運工作，帶領農軍打擊土豪劣紳和軍閥勢力。

1925年4月，正值東征軍出師討伐陳炯明。鐘一強、鐘應天到龍窩、炮子、南嶺、洋頭等地組織農民自衛軍300多人策應東征，攻打龍窩區署，激戰一夜，首戰告捷，斃敵10多人，俘敵2人，繳獲步槍2支，區長黃泗合星夜逃跑，農軍勝利占領了龍窩圩鎮。此時，好義、上義農軍擊潰了土匪張外國，動搖了駐上義陳炯明部下統領孫統綱部200多人。他們懾于農軍的威力，表示投靠革命，愿與農軍合作。縣長張敬輿和陳炯明部團長溫宗和日夜龜縮在縣城。鐘一強指揮農軍和孫統綱部共700多人圍攻縣城。張敬輿和溫宗和得知農軍攻打縣城的消息后，便棄城而逃，農軍不費一槍一彈占領了紫金縣城。

3 成功減租減息，農民協會積極分子紛紛申請入黨

農會與農民武裝不斷發展壯大。在領導農民運動中，中國共產黨在紫金的發展不斷壯大。

曾領導農會的鐘靈在上世紀50年代撰寫的《紫金早期革命斗爭的概況》一文中回憶，在第一、二次革命軍東征時，“在革命軍的影響下，幾乎每一個角落里都有農會組織農民運動的積極分子，許多積極分子申請加入共產黨，黨打開大門把他們吸收進來。當時除特支直轄附城、巖前、上賴、埔尾4個小組外，柏埔、古竹都成立了支部，另外好義有一個小組，其他沒有3個黨員以上的不設小組。劉乃宏為團特支書記，印發馬列主義刊物，不但供黨團員研讀，也有公開出售。黨在群眾中生起根來了，起著積極領導的作用。”

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縣農會與農民軍的勢力愈發強大，在政治上漸漸取得了優勢，農民的大小事情一概由農會處理，縣衙門可羅雀。農軍四處出擊，將一些土匪與反動武裝繳械，殺其匪首。1925年6月，紫金縣農會獲廣東省農民協會傳令嘉獎，被授予“力除民害”木匾一面。

1925年5月，為貫徹廣東省第一次農民代表大會精神，紫金縣總農會在縣城召開了全縣第一次農民代表大會，出席代表150多人，張子玉任第三區農民協會會長。會議討論、通過縣農民協會章程和減租減息的決定，把紫金縣總農會改名為紫金縣農民協會。至5月底，全縣各區大多數鄉、村都成立了農民協會。

11月，縣農協會派出一批農運干部到海豐參觀學習。12月上旬，在縣城召開紫金縣第二次農民代表大會，出席代表200多人，會議討論通過了縣農民協會關于進一步開展減租減息運動和成立農民自衛軍紫金縣大隊等工作報告，選出陳少白為縣農軍大隊長，鐘子廉為副大隊長，繆冠儒為軍事教官。會后，各區農會挑選出300多名農軍，集中在縣城訓練，提高殺敵本領，使之更好地維持社會秩序和保衛減租減息運動的深入開展。

同年12月，張子玉加入中國共產黨，繼續領導農協在紫金南部地區首先實行減租減息。

1926年1月，好義樟良鄉農會開展減租減息運動，籌出白銀150元購買了步槍2支。這讓地主們大為震驚，曾田鄉地主陳子云向國民黨紫金縣長陳俠夫報告“好義農民造反”，陳俠夫即派縣署游擊隊長張漢彬率7人前往好義，收繳樟良鄉農軍的槍支。樟良鄉農會派出農軍40多人包圍和扣押了張漢彬等人，且收繳了他們的槍支。

2月，身在汕頭的東江各屬行政委員周恩來獲知此事，派東江各屬巡視員劉琴西回紫金調查核實后，下令撤掉了陳俠夫縣長職務，由謝寅接任紫金縣長。

4月，紫金縣農民協會在縣城召開全縣第三次農民代表大會。7月，南嶺、炮子分別召開減租減息誓師大會，實行“四六”減租（即減租46%，交租54%）。會后，農軍舉行武裝示威大巡游，聲勢浩大。

當年夏收期間，南嶺地主鐘漢平、鐘耀勛、鐘奕其等率領地主武裝100多人，到嶂背強割佃農的稻谷。鐘坤詔率領南嶺農軍在深坳伏擊，當場斃敵20人，傷8人，繳獲槍械15支。除南嶺、炮子分區實行“四六”減租外，其余各區均實行了“二五”減租。

4 紫金是全國最早建立正規工農革命軍的地方之一

這支農軍已經具備很強戰斗力。1927年“四·二六”暴動之后，暴動委員會決定成立紫金縣工農革命軍總指揮部（劉琴西為總指揮），成立紫金縣工農革命軍大隊。因此，有專家認為，紫金縣是全國最早建立正規工農革命軍的地方之一。這支大隊，是一支正規的農軍部隊，成為紫金農軍的主力部隊，在打敗國民黨紫金縣長丘國忠3次進攻蘇區的戰斗中發揮了重要作用。

此后，紫金工農革命軍大隊成為海陸惠紫工農革命軍的主力，配合紅二師攻打南嶺、洋頭、龍窩和參加東江大暴動，攻取海陸豐縣城，立下了很多戰功。在保護蘇維埃政權和革命根據地中，亦作出了重大貢獻。

八一南昌起義軍入粵后，中央多次指示廣東省委在東江進行武裝大暴動，為葉挺、賀龍部隊作內應。1927年9月7日，劉琴西、張威、黃雍在新田集中了陸豐西北部及紫金炮子兩地農軍400余人，于當日突然襲擊陸豐大安圩，擊斃國民黨大安區巡官、民團團長，繳獲區署反動武裝及民團槍械，并沒收地主當鋪的財物與糧食，分給貧苦民眾。16日凌晨3時，農軍總指揮劉琴西率隊分3路總攻海城，守城營長萬炳臣棄城逃往惠陽，東江第二次武裝暴動按預定計劃取得成功。17日，海豐、陸豐兩縣分別成立臨時革命政府。

1928年1月，劉琴西率部配合紅二師攻破南嶺封建堡壘，殲滅地主民團400余人，接著率精銳部隊200多人，在陸豐平定了白旗隊暴亂。3月，劉琴西轉移到龍川，以東江特委巡視員身份組建了東江游擊大隊及赤衛隊2000多人。

在中央、省及紫金縣黨組織的領導下，紫金縣的農運及農民武裝開展得如火如荼，革命斗爭進入了一個快速發展時期。河源市在建市20周年時提出“河源是嶺南文化發祥地之一、中國革命的策源地之一”，而這個中國革命的策源地之一，很大一部分論據支撐，即來自紫金縣這個時期的革命歷程。

■本報記者 凌麗

■本文主要參考資料：《中國共產黨紫金縣地方史》《紫金黨史資料（第二輯）》《中共紫金縣黨史大事記》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