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麗芳

作為家庭主婦的我，自從升級當了奶奶之后，日子就像是上緊了發條，每天都忙忙碌碌的。買菜、煮飯、帶娃、搞衛生等等家務都是我的必修課。分身乏術的我只好給家人分工攤派任務。廚房是我的陣地，陽臺是小包老師的陣地。都是侍弄生命，我管的是一家人的吃喝，她管的是陽臺上的花花草草。

我每天也頻繁進出陽臺，那是到陽臺洗衣、晾衣、收衣，拿、放拖把。對陽臺上的生命及陽臺外的風景熟視無睹，無暇顧及。

日子一天天在指縫間流逝。

陽臺上的花花草草黃了又綠、綠了又黃，換了一茬又一茬。花謝花開之間，小寶已會坐會爬會叫爸爸、媽媽、奶奶了。

忽然有一天，我出陽臺拿拖把，陽臺上盛開的幾束艷麗的花兒吸引了我的眼球，它們的嬌艷令我驚嘆，忍不住停下風風火火的腳步，定睛觀察起來。陽臺上的花似乎是一夜之間都開了，有紅有藍，有黃有白，特別是那盆郁金香，開得無比燦爛。火紅的顏色強烈刺激了我的視覺，我不禁好奇地上前看了看它們的身子和花蕊。在我的印象中，郁金香是高高瘦瘦的，花兒有幾種顏色。而眼前的這盆郁金香，卻長得矮矮胖胖，清一色的中國紅，那個紅啊，簡直就像紅旗的顏色，沒有一絲雜質，每片花瓣都紅得那么勻稱，從里到外，從上到下，不管是外圍還是內瓣，都是純純的紅色。每朵花都有六片花瓣，花瓣微微往里合攏，包住花蕊心，上端留個圓圓的口子，像是給花蕊呼吸用的。花蕊中間有一支花柱，嫩綠色的。花柱頂端有三個小片，體型雖小，但那模樣卻跟風力發電機的葉片一樣。花柱四周又長著五支小花柱，嫩黃嫩黃的，小花柱的頂端也有一點花蕊，褐色的。這樣的組合有點像建筑物，有主有次，有中心有支柱。不論是大花柱還是小花柱，都努力地往上長。

我問花的主人，怎么你種的郁金香與別的不同？她忍不住笑了，放在陽臺上忘了拿回客廳里，太陽曬多了，所以就長不高了。我問：“不是所有生命都需要太陽嗎？”“話是這么說，可是曬多了也不好，物極必反嘛。”“種花還有這說法？”“郁金香很嬌氣的，不曬太陽不行，曬多了也不行，水分、濕度都很講究。我以為它們曬壞了，還好，開出那么艷麗的花朵來，也不枉我早晚伺候。”

人都是這樣，一旦注意了某個事物，就會對它格外關注。

這之后的一段時間，每次進出陽臺，我都會留意那些花草。幾乎每天，它們都會有一點點變化。除了郁金香，那些花兒草兒都爭著開花長葉，盡管它們都長得花紅葉綠，我一株也叫不出名字來。

一個周末，我終于忍不住搬了把椅子坐在陽臺上欣賞起花草來。特地把小包老師叫過來，問這是什么花，那是什么草。在她的介紹下，我才知道，原來這一簇簇花叫鐵線蓮，又叫烏托邦，還有山烏龜、長壽花、木槿、藍雪花、三角梅，那一堆不起眼的小瓶小罐種的是多肉。

平日里對花草不感興趣的我還真的不知道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花名。這會卻被它們妖艷的藍黃紅綠折服了。它們雖在陽臺上，不能吸收大自然的露珠，卻也在主人的悉心照料下，一樣迎接生機盎然的春天。

抬頭看看陽臺外湛藍的天空，那朵朵白云正悠閑地飄過。藍天下，東江河邊那片綠綠的草地，花草樹木都在恣意生長。它們仿佛都在召喚我：嗨，春天來了。你不出來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