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重現
■王彩虹
記得最早接觸音樂的時候,是在小學,所謂音樂課也就是老師教我們唱歌,沒有什么樂理知識,也沒有樂器伴奏,單純的老師一句句歌詞教我們學唱。
也還記得我們學的一些歌曲,從《小燕子》到《讀書郎》《讓我們蕩起雙槳》《我們是共產主義接班人》《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等等,都是大家耳熟能詳的兒歌和富有時代感的經典名曲。學唱中我們仿佛看到了春天萬物復蘇的景象、少年無憂無慮的校園生活畫面以及感受到催人奮進的時代氣息,音樂帶給我們的美感和感染力那時我們雖不知道怎么表達但已經深深刻進我們的骨子里。
記得小學畢業那年,學校來了個剛畢業的音樂老師,正好教我們班,記得他教的第一首歌是《童年》,當時老師還背來一把吉他伴奏,那是我們第一次見吉他,老師一邊彈吉他一邊唱,吉他弦音清脆悠揚歌曲旋律歡快,那意味深長的歌詞更是給人一觸即發的共鳴:“總是要等到睡覺前,才知道功課只做了一點點,總是要等到考試以后,才知道該念的書都沒有念……”就像同齡同學在娓娓道來,和著吉他琴聲在講述我們同樣的內心煩惱、成長疑惑及對未來的幻想,那時才終于知道原來我不是最孤獨煩惱的那個,而是其中的一個,后來才慢慢明白,原來那年我們是在唱自己迷迷糊糊的童年,那年老師在講臺上彈唱吉他的身影,也深深地印在我們的腦海里,讓我們更加期待長大和向往自由。
時光如流水,日子平淡無奇。純真的童年時光早已給我們的現實生活隱藏在記憶深處,小時候渴望的長大,也早已不知不覺中實現了,當我們收獲長大的同時也付出了時間的代價,原來長大并不是我們所期待的那樣美好,所謂的自由是更加的自律。
感悟生活,自己的小孩也在慢慢長大,小學畢業那年,他說想學吉他,我立馬報班買吉他全力支持配合,因為我想到了我的童年。雖然后來小孩沒堅持下來,但最起碼他嘗試了,相信小孩長大后也會想起他曾經有過一段這樣的童年快樂時光,就像我回憶自己童年時光一樣。
一個平常的日子我收拾舊物品,看到了那把閑置的吉他,正發愁如何擺放時,突發奇想,何不自己去學,不浪費吉他的同時也重拾童年快樂。說干就干,立刻下樓找琴行,或許是緣分使然,在我小區對面剛好有一家希祺琴行,名字給人一種幸福快樂的感覺,我欣然推門而進,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掛著一整面墻的吉他,隔著走廊是一排單間的鋼琴房,樓梯側面扶手旁邊擺著一把吉他和座位,座位前面放著一個麥克風,一看就知道是用來吉他彈唱的,既遮擋了樓梯扶手的欄桿又合理利用空間,其他空間沒有花哨的飾品和多余的擺設,裝修緊湊、簡單但音樂氛圍感恰到好處,多人練琴時是沒閑地聊天的,因為來這里是學音樂練琴的,而不是喝茶閑聊賣琴的,這個老板的經營理念顛覆了我對琴行的認知,看來我是來對地方了,我就是來學琴的,不是來買琴的。接待我的是一個帥氣的小伙子,年輕但不失穩重,穿著休閑平常,沒有奇裝異服,這個又打破了我先入為主的判斷,我以為搞藝術類的人多少會在外表和服裝上表現出與眾不同的一面,但他們沒有,后來才知道他既是吉他老師也是老板。我首先詢問學樂器有沒有基礎的限制,因為我一是無樂理知識,二是年齡也不小了,三是平時甚至幾乎不唱歌。我以為像我這種學會成功率低且經濟利潤不高的費時費力的學生,培訓機構一般是敷衍了事,想學就學,不學拉倒的心態,但吉他老師的回答一下子讓我釋然了。他說無關天賦和基礎,只要喜歡,保持每天練琴一個小時以上,他就能教會我,開心就好,當作玩唄!確實,學自己喜歡的東西,能學不會嗎?玩自己喜歡的東西,能不開心嗎?就這樣,我開始學玩吉他。來找回自己童年的快樂!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凡事都是講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的,即使是自己喜愛的東西,學起來也不容易的,何況還是零基礎的。將“do、re、mi、fa、sol、la、si、do”前后順序打亂都念不出的我,那種費勁可想而知。為了堅持,我自找理由,覺得更考驗老師,就好比教成年人牙牙學語,場面搞笑又極具挑戰性。老師從吉他構成開始,然后再從音階、音名、節拍、調式等最基礎的樂理常識教起,接著傳授撥弦。
萬事開頭難,好在老師的耐心和敬業給了我極大的信心,避免了淺嘗就畏難而放棄。經過老師的幾節基礎授課和自己每天堅持練習,在似懂非懂的樂理,慢慢起繭的手指中終于彈奏出“do、re、mi、fa、sol、la、si、do”。這時老師說可以讓我自己選一首歌,用彈唱一起的教學方式來增加樂理知識和練習吉他彈奏能力。可以實操歌曲很興奮,想象著有一天自己能自彈自唱的畫面確實很鼓舞人心,我選了李叔同的《送別》,耳熟能詳的經典歌曲,旋律優美,歌詞感人,最主要是難度系數小,學會成功率高。老師把教學這首歌整個過程分解成多個環節,由易到難,由簡到繁,一個環節學好再學下一個環節,比如每個音節的單音彈唱、和弦彈唱,節拍速度等準確掌握,最后把每個循序漸進的環節疊加就使這首歌完成,每次授課老師非常認真和嚴格,一遍遍重復,一遍遍糾正,因為不敢辜負老師的耐心和敬業以及心念童年快樂動力,我發現手指的繭和疼痛感與彈奏能力是成正比的,練得越多手指繭越硬越痛練習效果是越來越好的,也隨之越來越開心和有成就感。所以堅持每天練習。每個環節都要經過老師的考核,通過了再學下一個環節。記得這首歌的彈唱練習我整整用了兩個多月時間,終于可以自彈自唱這首歌時,那種愉悅感真的很美妙,有付出收獲的快樂也有來自音樂的藝術享受,在這種妙不可言的愉悅感驅動下,我一首接一首地學,后來我也能自彈自唱《童年》這首歌了,在彈唱時恍如又回到小學教室,那稚嫩的歌聲、渴望長大的眼神……聲聲在耳、歷歷在目,讓現在的自己重溫了童年的快樂和向往。
重拾童年快樂、享受音樂藝術美感我要感謝我的吉他老師,感謝他不遺余力地傳授,感謝他幫助我找到重啟童年快樂的鑰匙,同時也感謝自己的堅持,讓自己體會到這種沒有目的的快樂,很純粹、很美!
記得有位作家說過:人生最重要的事,就是始終如一地忠于自己。我想快樂也一樣。只要你追隨自己的內心,快樂大門的鑰匙永遠在你手上。孩子曾經問過我:“媽媽,怎樣才能快樂?”我笑著回答,其實快樂是一種能力,只要你掌握了那種能力,快樂就離你也不遠了。
最近老師又教我彈唱新歌了,是一首英文歌曲,歌名是《昨日重現》,柔和溫暖的旋律,給人一種很平靜的追憶往日美好時光,珍惜當下的感覺。我期待著自己學會彈唱的那一天。我摯愛的老歌,每段旋律,每個音符依舊閃亮,每個迷人的音節,重新又響起,感覺多么美妙,一切最美的回憶,清晰重現眼前,昨日又重現……
我想象著當某年某月某一天,我想起了今天練琴和自彈自唱的情景時,就如電影畫面一樣重現眼前,我肯定會輕哼樂曲,嘴角不禁微微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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