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楚生

黃龍巖溶洞，集“幽”“深”“奇”“險”于一身，是河源著名的國家級景點，吸引著眾多游客。黃龍巖渾然天成，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作。畬鄉坊間，至今流傳著許多美麗的傳說，涵養著獨特的畬族文化。其中有一個傳說是這樣的：

話說唐朝圣歷年間，風景秀麗的漳溪，遭受了百年一遇的大旱。茫茫四野，草焦樹枯，溪水斷流，了無生機。莊稼地干旱龜裂，顆粒無收；百姓啼饑號寒，嗷嗷待哺。原本家給人足、民康物阜的盛世景象早已蕩然無存，換來的是呼爺喚娘、挈婦將雛，背井離鄉尋找生計的悲愴畫面。

看著在死亡線上掙扎的人們，年老辭官在家休養的白元亮像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來回地在庭院里踱著步。

忽然，狂風驟起，一張皺巴巴的紙隨風起舞，隨后落在那顆含苞欲放的珍珠繡線菊花上。

透過紙背，白元亮隱約看到上面的“雨”字，他大喜過望，三步并作兩步，朝那含苞待放的珍珠似的花兒走了過去……

白元亮伸手取下那張紙，緩緩地展了開來，只見上面寫著：

“長旱問龍求一雨，庭萱數朵自芳菲；但期黍稻民自足，與客同游畫里歸。”字跡雖然潦草，但是卻掩飾不了它的清新俊美，白元亮一看便知出自女兒麗娟之手。

這時，風突然停了，太陽依然猛烈地炙烤著龜裂的大地。白元亮手中的紙，似乎在太陽的照耀下冒著煙。

“長旱問龍求一雨，好！好！”白元亮一拍腦袋，不停地說好。原來女兒麗娟的詩句，讓他靈光一閃：問龍求雨去！

卻說南海龍王接到降雨旨令，準備前往漳溪施雨。沒想到的是，小兒子敖壬得知后，軟磨硬泡，非要代勞不可。要知道，南海龍王平時最疼的就是小兒子。

他知道小兒子小黃龍敖壬生性貪玩，害怕他耽誤了施雨大事，沒答應小黃龍。但是最后，南海龍王拗不過小黃龍的苦苦央求，便依了他。

小黃龍欣喜若狂，立即躍出海面，騰起滾滾烏云，朝漳溪方向去了。

眨眼之間，小黃龍便來到了漳溪。小黃龍按捺不住興奮，伸展著身子，跳躍著，翻滾著……雷公、電母見了，齊齊作法助威。

剎那間，天空中電閃雷鳴，地上鳥獸奔跑，飛沙走石。云霧里，小黃龍張口就是一吐，只見大雨傾盆而下。

山坡上、田野里，到處都是嘩嘩的流水，沉寂的大地頓時恢復了勃勃生機。

小黃龍得意地翻滾著云層，準備第二輪施雨。這時，白府里的珍珠繡線菊花迎風沐雨，開得正艷，雪白的花瓣閃耀著光芒，宛如身披白衣的小姑娘，向小黃龍招著手。

小黃龍決定到那走一遭。可是想到還要施雨，小黃龍卻犯了愁。透過云層，小黃龍看到屋頂上的螭吻造型，心生一計，便支走雷公電母，悄悄降落凡間。

小黃龍的化身匍匐在缺牙山北邊，像螭吻一樣張大嘴巴，滔滔不絕地向著漳溪吐水，然后搖身一變，化作一只燕子，飛進了白府。

白府內，白麗娟興奮地跳著唱著，不時伸手去接那瓦槽間如注如瀉的雨水。這時，雨停了。白麗娟朦朧中看到一個英俊少年正朝自己翩翩走來……奇怪的是，那少年竟與自己多日前所畫的一模一樣！

原來那白麗娟，乃當年謫降凡間的百花仙子之司珍珠花仙子，并非人間凡人。白元亮愛花，尤其這種葉繁茂如鳥羽、花白密集如積雪的珍珠花，于是便在后院種了一株，還將花名改作“珍珠繡線菊”。說來也巧，珍珠繡線菊盛開的那天，白麗娟便降臨人間。白元亮膝下無子，晚年得此一女，自然欣喜若狂，視為珍寶。

白麗娟與那俊少年一見鐘情，很快便雙雙墜入愛河。

天上一日，地下一年。那匍匐在缺牙山腳下的小黃龍日夜不停地吐水，致使下游的新豐江一夜暴漲，河水泛濫成災。眼看山體不斷崩塌沒入洪水之中，九連山神慌忙向玉皇大帝稟報，說南海龍王放縱小龍王導致新豐江水患。

玉皇大帝勃然大怒，立即命二郎神下凡捉拿小龍王歸案。那總司天下名花的百花仙子聽到風聲，一來怕珍珠花仙子功德未滿，耽誤成仙日期；二來怕王母娘娘怪罪下來，無法交代，便急匆匆施展法術，連夜將珍珠花、白麗娟和白府上下往北遷移了兩千里。

小黃龍一覺醒來，發現白麗娟不翼而飛，隨即四周尋找，卻見二郎神將自己圍得水泄不通。小黃龍大驚，立即化作一只鵜鶘往缺牙山方向飛去。二郎神的哮天犬見狀，緊追不舍。

小黃龍變的鵜鶘情急之際，“嗖”的一聲，鉆進正在吐著水的、自己化身的大嘴巴里……哮天犬天生怕水，它咆哮著、徘徊著，卻不敢越雷池半步。

無計可施的哮天犬，跳上屋頂，虎視眈眈地盯著噴水的大口。鵜鶘無法出來，哮天犬不能進去，它們就這樣對峙著。

這時天已微亮，眼看無法交差，無奈之下，二郎神只好留下哮天犬守著，自己回天庭復命去了。

鵜鶘因為被哮天犬守著，再也無法變回真身。那張得大大的嘴巴，化作一個巨大的巖洞，那就是黃龍巖。

據說，那蜿蜒起伏的高嶂山，便是當年小黃龍的身子變成的。那哮天犬，化作“石狗”，張嘴瞪眼地蹲在屋頂上，一動不動。直到現在，藍姓祠堂的屋頂上，還有石狗圖騰，相傳那就是二郎神的哮天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