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河流都通向大海(外二章)
■王曉忠
跟大多數的河流一樣,宋溪是安靜的,自由的。不張揚,不喧響,在田疇間迂回,在村落與村落之間郁郁蔥蔥,緩緩打開一幅田園畫卷。
一個年代久遠的渡口,必有輕舟,棲在這里。一條緩緩流淌的河流,氣息厚重,在黃卷里隱沒,必有瀲滟波光,橫斜疏影。它朝著大海的方向,舒適的、悠閑的、空寂的,與世無爭,義無反顧。
鑿渠行舟,搬不動的沉船,南宋遲暮之年的時光習慣了潛行。一個沒落朝代的寂靜,留下一路寂靜的回聲。宋溪頭,宋王井,宋王山,宋師嶺,宋師墓……它們習慣了沉默,習慣了掩藏。
讓河水再安靜些。邀天空的冥想一起,無邊無際,朝著故鄉的方向,遼闊下去。它們習慣了寧靜。來不及說出的夢想,持久,清澈,富有激情,要經歷怎樣的磨煉,直抵幸福與憂傷的河流。
真正的大海,其實已不遠。
傳說里的壯帝居
暮色已潛入歷史的陰影,迷霧的線索繞過代代相傳的灰暗,在漫延向上的青石板路前,一目了然。
它驚訝于自己的忍耐力,石徑,古道,錯落有致的臺階,粗糙,衰敗的遺跡,斷墻殘壁露出的嚴肅面孔。毫不妥協,顛覆山野古樸的美。
坦途永遠是潦草的,悲傷是長久的,郁郁寡歡的人,無法挽留歲月的潮水。
江山永在,宋室長存!那份美好讓多少人,一生念念不忘,躊躇滿志。
狼煙已遠,香火蕭條,古榕樹下,有人失神,緘默無言。迷失在往事里,不曾醒來,那些小悲歡有些許波瀾。
某些遙遠的東西,恍如隔世,真回不來了!
誰是那個跌跌撞撞的
趕路人
歷史總那么相似,鳳河,我來過,也渡過。我沒有厭倦,奔赴一場親情或愛情的盛宴。
站在渡口外的棧道上,那么富有詩意地,目送幸福與不幸福的人們,坐上最后一條船,慢慢離去。
我要傾聽,那些被風雨阻隔的行人,從羊蹄嶺一路下來,埋怨天氣。
河水一直在忙碌,只有風才是寂寞的。它沒有溢美之詞,偶爾焦急地走動,徘徊,與一個異鄉人的憂傷,擦肩而過。亂蓬蓬的傍晚,夕陽要落未落。無法描摹的美,凌亂。橫臥在一段抒情的文字里,這與紅塵早已無關。
正在消逝的時光,誰內心升起巨大的荒涼,誰就是那個跌跌撞撞的趕路人,在暮色里,空手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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