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海君

臘八的故事

臘月，歲終之說。

大地之上，無限遼闊，陽光的厚度與湖水的倒影成了對立面。

曠野上，我在回鄉的路上，站成了一粒日子。此時，山林有風，與臘八的故事一同吹過眉間。

臘者，接也，獵也，祭也。

臘八之后，年味越來越濃，眼里流淌的山河燈火，嘴邊轉彎的鄉愁氣息，慢慢行走著的生活腳步。

老屋前，想念的親人越來越多，手中捧著一碗粥與一個姓氏。這一年的謠言與想象，都成了臘八的故事。

空氣中，散漫而安靜，直至一道光芒迎面走來，仿佛抓住了一切聲音，又像是被聲音網住了。

臘八之后，我坐上了春天的列車。

小年歲月

小年不小，于歲月而言。

這一天，年的氣息越來越濃郁；這一天，所有人已回鄉；這一天，我向灶神說出了故鄉的正面與背面。

我想寫一章散文詩給小年，日子推著無數個符號前行，當身體有了往昔的狀態，這一生的光陰都是贊美的。

故鄉前方有一條小溪，小溪的兩端是山林，溪水流過的地方，草木依舊生長著。

聽說，記憶是雕刻而成的。記憶中，卷本翻開，有管三，有民四，有船五。

此時，風雪上山，陽光落影。寫給歲月的筆墨還未盡，那一章章的散曲詞話，皆為口中方言。

于小年而言，歲月是我生命里的一條大河。

大年夜守歲

祖母說：“舊歲至此夕而除。”

此刻，風雪已裝滿我的身體，腳步也越來越沉重，眼里的鄉愁是一條河流，流遍我夢里的每一寸土地。

歲除之日，耳邊又響起了祖母的聲音。

守歲，守一生的平安，每一種想象都有光芒，每一個想法都寫上了歲末，都對好了時辰。

趕在大年夜到來之際，清洗舊時光，栽一株柳枝，向著東邊。爾后，貼上春聯，貼年畫，貼窗花。

這一夜，與親人們圍坐在一起，吃年夜飯，說出生活的日子。大于一切的是感恩，是來自春天的贊美。

寫好了一年將要完成的方向，終夜不眠，以待天明。

守歲的時候，我聽見了響徹生命的第一節爆竹聲。

春節猶春季

斗柄回寅，從日起到日落，我們共度著一城的燈火。

這一天開始，我們就可以擁有春天的色彩，與一年中幸福的溫度，從未錯過每一個美好的瞬間。

可以看見紅色的風聲如約而至，繼續訴說著古俗與遺跡，一卷一印章，一冊一歲首。

可以讀著春聯，猶如春季入戶，指示的事物漸次露出日子的痕跡。

可以寫到夜歸航時分，人群中，云深處，我們說出了時間的光芒，過去的路與新的故事一樣清輝。

回鄉拜年，或有漫長的余音，或有另一章節的星光。

我們處于歲旦最好的狀態，尋找最溫馨的一部分，寫在這一天的黎明之前，致意生活。

元宵燈火

上元夜，東風一直在燃燒，是誰發現了燈火的秘密，有關想象及一切，璀璨如鉆。

念著今宵，一路綻放光芒，從滾燙到沸騰，從花開千樹到一城繁華。

此刻，最適合吃上一碗元宵，回憶這一生的純粹往昔。

從看見陽光到夢如陽光，一城繁華與半生浮沉，一扇燈火閃現間，隔開了書上的風雨墨跡。

鏡中燈火，即兒時的光陰，直至春天歸來，大道蔚藍。

走元宵，鬧元宵，生命的意義是最好的歸宿。

一直以來，尋覓著故鄉的蹤跡，走走尋尋，一遍又一遍，或有塵埃落在身上，或有燈火照亮前方。

這一夜，賞過花燈，猜過燈謎。燈火闌珊處，回首再回首。還好，那位故事里的元宵姑娘一直都在。